山海不可平

无人存在的星球上,树的死亡会有声音吗?
我想在白天找月亮。

【瑞金】一生之勇

斗罗pa
冰麒麟格瑞X光凌燕(金乌)金
献祭梗

一生之勇
——“我不曾与你说过这生死契阔。”

01
他们狂奔着穿过从生的林木,澄澈的天光穿透树叶,在地面落下血迹斑斑的璀璨。
远方的呼啸与脚步愈加逼近,他们只得向森林的中央前去,哪怕那里有着不亚于身后的危险。愈靠近那宁静的林中湖,那灵气愈是澎湃,若是能够坐下修炼必然能够更加精进,也难怪这些个十万年魂兽爱往这儿扎堆了。
但他们显然是没这个福气的。
金背后长长的羽翅拖在地面上,他已经筋疲力竭,汗水顺着面颊流下来,在地面落成一点剔透的露水,映着璀璨的晨曦。体内本应澎湃的魂力已然枯竭,但他不能停。他喘了口气,咬牙迈开步子。
这可不是撒娇耍赖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然自顾不暇,他怎么可能再去闹他。毕竟如今这事,也算是他惹起的。如果不是他当初自作主张跟着格瑞进入不属于他的世界,甚至妄图骗过那些殿堂上的火眼金睛……
这桩祸事怕是那时候就已经酝酿起来了。
他短暂的缓了一下步子,身侧始终牵着他手腕的银发青年立刻回过头来看他,完全是一副能立马抱起他就跑的样子。金不由自主的轻笑,格瑞这么多年来无论对着谁,一直都是一副面若寒霜的样子,何曾见他如此焦急。
“没事的。”他眨眨眼,笑了,那双碧蓝色的眼眸里仿佛涵着一汪碧水,能够极快的抚平格瑞慌乱的心境。
他深呼一气,而后抬了抬苍白的指尖,四周的空间短暂的波动了一下。“我还好——如果是你贸然跑进去,那就是更糟糕的局面了。”格瑞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把摇摇晃晃的金带进怀里。
他提了一口气,迅速腾跃而起,就在他离开那片草地之后,追捕人群中的先锋——敏攻系魂师已经追赶上来。
格瑞放轻了呼吸,带着金蜷缩在巨树的枝桠上,一双降紫的眼睛里缓缓染上一抹冰霜的蓝色,身后有七个魂环依次出现。金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格瑞的武魂是国祁瑞兽麒麟,在兽武魂中乃是上乘,源自骨子里的基因让他不由自主的瑟缩——即便他知道那是自己此生唯一的……
他的目光有些渺远。
他知道这一战之中的差距,不仅仅是人数上——封号斗罗可充一军,人海战术对魂师来说并不算是什么,但问题是他们面对的可不是普通人。
那可是武魂殿。
当年杀死他姐姐秋的武魂殿。
不提一个魂师,哪怕是七八十个,格瑞也未曾怕过,但……这里面不包括封号斗罗。魂环上的差距可不单单是数量上的,哪怕他现在距离八十级不过临门一脚,但即便他突破了,没有魂环也是枉然。
所以现在他们需要做的……
格瑞魂环一闪,他的掌中就多了一柄碧色长刃,他的骨骼牵动着肌肉,峥嵘的麒麟角从发间探出。金从他怀里挣出来,循着一片灵气短暂的恢复着。他的面色略有苍白,他的身体已经不大能支撑着个领域了,哪怕那是随着他的灵魂而来的。
所以他们必需速战速决。
他低低的在格瑞耳边说了什么,格瑞短暂的一点头——而后手起刀落,一个敏攻系魂师悄无声息的倒下。金看着有些骚动的人群悄声笑了,并迅速如法炮制的干掉了第二个。说来简单,那是随着他的灵魂而来的先天领域——久卿。
这名字说来奇怪,但内容却很实用:扭曲一定范围内的空间,一,可以隐匿自己的存在,二,可以随时将自己送到某个地方。当然,这次数也不是无穷的,短距离的还好说,若是长距离的传送,以金现在全盛的气力顶多也就一个来回。
他们在试图用倒伏的树木、冻结的草地以及慌乱的人心来掩藏他们疲惫的身心。毕竟在这之前,为了给格瑞寻找一个合适的第八魂环,他们已经在星斗的外围晃悠了不少日子了。
更别提,在追捕开始之前一个时辰,他们刚刚合力干掉一只试图袭击的极焱虎。
在大队伍到达前,金短暂的爆发了一下仅剩的魂力,把他们两个一下子带进了星斗大森林的核心区域。在格瑞稳稳的踏在柔软的草坪上的时候,领域轰然消散。
格瑞并未解除武魂附体,他握了握金的手腕,迅速的扫视这片看似安定的区域。从他们之前所在的地方赶到此处不过千来米,以魂圣的脚程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只期盼武魂殿的嗜杀成性能够让他们在赶来的路上遭点麻烦。
他回头看了一眼舒展羽翼的金,缓缓起身提刀戒备。他不是不累,只是因为他身后要护着的那只自由自在的鸟儿,是维系他与世界的纽带。
他看了看逐渐暗沉的天色,心下不安。他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只能寄希望于天气转变,而非夜幕。要知道在魂兽森林里最危险的莫过于夜晚,特别是他们都极端疲惫的夜晚。
所以他必需打起精神来,尽管这里暂时属于比较安全的地方——至少金是这么认为的,毕竟秋曾经带着他流落在这里一段时期,并与其中一名柔骨大能交好,以至于这里曾算是他的家。但现在可不是了。他们谁也不知道那片澄澈的水潭下如今又睡着谁。
不远的树林中惊起一片飞鸟,格瑞呼了一口气,体内的魂力极速流转着。他的武魂本就是天地瑞兽,相应的也给了他一些直接吸收灵气的能力,就算微薄——那也可能是足以救命的。他没有回头,也因此没看见那决然流转的赤红。
“格瑞,我是不是不曾与你讲过生死契阔。”
金呼出一口气,他望向格瑞的背影,眼睛逐渐被翻涌的红色覆盖。他看了许久,才缓缓的吐出这一句话,伴随着他的是夜风瑟瑟,丛林中悍然亮起一队火光。飘飘摇摇的,仿佛奈何桥上引人前行的镇魂灯。
“我为何要与你说那些生死离合。”
格瑞脚下有冰霜弥漫开来,些许细碎的冰渣子飘在空中,被逐渐拉伸成为尺余的冰锥,反射着泠泠的天色。他从没有过把金抛开的念头,因此也不会去想这些生生死死,那一刻他是想过把自己的命豁出去,让金好好留下的。有人拨开了最后的草丛,他狂妄的声音掩去金不自然的笑声。
“那好,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金的眼底仿佛有万千霞云。

02
夜幕彻底笼罩了森林。
先一步踏入森林中心的人面前是层层叠叠的冰锥,那些隐约的反射之中他勉强能瞥见两人的身影。
他缓缓的抽了一口气,先前以为这两人不过强弩之末,如今看来那先前死去的七八名魂圣也不是被投机取巧的。他不过顿了一顿,那那冰锥便劈头盖脸的飞来,不但是他被瞬间扎成了刺猬,后面的四五十个武魂殿强者也饱受其害。
但第二波冰锥没有来的及发射,就被粉碎在了格瑞身边。不过……那也不算是格瑞这个人了。麒麟瑞兽鳞甲峥嵘,白雪似的长鬃蓬松柔软,他的脚下冰面里有什么蠢蠢欲动。格瑞的身后,隐约露出那双收拢一线晨曦的羽翅。
尽管知道那不过是武魂真身,不是瑞兽亲临,众人还是有些许发怵。但格瑞其实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强盛了,他如今还能维持武魂真身不过是依仗着此地灵气充足,能借着魂骨吸收一二。如果……如果他能够冲破八十级的瓶颈,那情况说不定会好上很多。
但现在的他明显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对方最大的依仗已经到达战场。刚刚震碎他冰锥的正式武魂殿的第三斗罗,而他的到来也就标榜着一心猎杀金的第九斗罗也已经到了。他深深地呼吸着,麒麟脊骨上有一道碧色隐约流转。那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金缓缓的站了起来,七个魂环铺张开来。他半眯着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近的样子。他扯开了唇角,带起一丝陌生的张狂嘲讽,不知是在笑眼前的人群还是在笑他自己。
他的眼里仿佛有一片朝霞。
“你快走,以你的速度他们绝对追不上你。”格瑞的第六魂环闪烁,大规模的冰刺突袭而上,在惨叫的间隙他看向了金。那眼神太过坚定,里面蕴含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仿佛要把他的一颦一笑全都死死刻入心底。
金笑着摆了摆手,第四魂环大亮。他如同一道流光穿梭在人群之中,第三魂环与第五魂环交错亮起,落下的血花裹着冰雪被迅速凝固,又成为他新的武器。他的眉眼残酷而又固执,诉说着誓死不离的誓言。
那便是光凌燕啊。
金的武魂,也是他的本体,那是大陆上天空第一抹晨曦里诞生的神的孩子,与它的速度齐名的是难能可贵的至情至性。格瑞现在宁愿他们没有这种品格。他希望的是金活下来,而不是……
和他一起死在这儿。
金掠回他的保护圈的时候衣袍上竟然没有溅上血迹,但体内的魂力已经被短距离的空间跳跃耗费的七七八八,而他们的眼前还有十几名魂斗罗和隐藏在树丛阴影里的两名封号斗罗——还不算上那个等着金的魂环的双生武魂的第九斗罗。
而格瑞只摸到魂斗罗的边,金更是堪堪踏过七十六级的边界。
金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就被格瑞一把推出了战圈。他的眼前,厚重的冰墙拔地而起,把他牢牢地挡在了他的世界之外。冰面并不澄澈,或许是为了遮掩金的行踪,或许是为了让金看不见接下来刺目的红。总而言之这面墙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怕它以爱为名。
金却笑了,他的羽翼上卷起刺目的大红,光凌燕灿烂的金色逐渐被烈火烤得暗淡,逸散出的火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轮大红的光圈。随着那圈大火,他的眼瞳里又露出了天空的碧蓝,他自言自语,仿佛和谁达成了交易。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他笑了。
格瑞解除了武魂真身,狂暴的风雪从他的心口奔涌而出,带着绝对的低温,硕果仅存的几名魂圣甚至在其中一命呜呼,哪怕是封号斗罗的强健,他们的步伐也不由自主的迟缓下来。格瑞身边的魂环悄然爬上一丝霜色。
“快!他要炸环了!”
这是以命相抵的赌博,他要的是足够的时间,让金能够走得足够远。只要金能逃走,终究有一天他的“久卿”能够成长成“东隅”,带着他回到遥远的故乡。
可是格瑞不知道东隅已逝,他已经永远回不去了。
那是太阳出生的地方,金记忆之中哪里曾有成群的光凌燕起落,带着阳光的温暖炫目,那里曾经有他的家人……和他短暂的童年。而后,金乌去了。繁华的东隅归入黑暗之地,他们被抛弃了。
所幸天命所归,他们是神的孩子,拥有着神的赐福。
强大的空间跳跃使他们的族群带着灿烂的阳光涌入斗罗大陆,在这里繁衍下来。但魂师的兴起让他们一度遭遇捕杀。彼时他刚刚振翅,姐姐也仅限自保,所以他们逃亡了天极,很久之后,他才踏足世界。
那个时候,他的姐姐却已经去了。
她死于武魂殿的捕杀。
姐姐的年龄到达十万之后,选择降临在她的面前。她选择了化形,先金一步踏入了纷乱的世界,看到了更多的五彩斑斓,甚至结识了好些朋友。她甚至给金带了个哥哥——他们那时还在成为恋人的路上前行——回来。
本该一切都平平淡淡的,直到金化形。
他们在星斗大森林里划了个圈,哪儿是很安全的、适合孩子诞生的地方。他们确信自己能够保护好金,直到他能够独当一面。毕竟他们俩突然抱了个孩子出现也不奇怪,顶多朋友问一句什么时候结的婚。
可是武魂殿出现了。
那时的教皇恰好缺少第九个魂环,十万年魂兽化形的气息惊动了前行的他们。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刺目的大红,血色在空中散成天幕的云霞。秋金色的长发散乱,他被抱着拼死送出战场。
他的眼瞳中映着的是璀璨的太阳。
他看见了太阳中熟悉的黑色身影。
金乌诞生了。
他的金色发丝染上霜雪,碧蓝色的眼睛被血色掩埋。然后清脆的鸟鸣唤醒了他——那是秋,小巧的光凌燕蹭着他的面颊安抚着他。但他碰不到他亲爱的姐姐了——那只是姐姐的领域“漫思”的倒映。
柔骨大人接到秋的消息后匆匆赶来,却无力回天。她带大了小小的金,直到他六岁的时候独自离开。
而后金就遇见了格瑞。
格瑞彼时已经八岁,也还只是个孩子的样子,却被残酷的抛在星斗大森林里。在魂兽即将咬断他的脖子的时候,有人握住了他的手,眼前的景物闪烁远去。
他回过头,眼前是金的笑靥。那双孩子的幼小的手,竟然一握一生。
金至今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冲上去把格瑞带走,明明他也是个人类……他们本来是应该远远的离开他们的。或许是他身上的麒麟气息,亦或是他更不想看见飞散的血。
他迈开了步子,踏出了今生勇敢的第一步。
他握住了格瑞的手,从此相携前行。
他们从初级魂师学院毕业,然后是中级,最后是高级,也从小镇往帝都一步步走去。格瑞越来越耀眼,但他从来没有松开握住金手臂的指尖。
那时候的格瑞是校级第二,金勉勉强强挤进前一百。格瑞说他明明可以做的更好,但他也明白金是为了自保。身为十万年魂兽,再多人瞩目,那便是自寻死路。
但因为武魂的特性和魂环的微弱优势,他成功作为一名候补队员加入了大赛。彼时他刚刚踏过四十大关,面对着帝都的各路斗罗,汗水几乎浸透掌心。
格瑞攥紧了他的手指。
在格瑞强横的表现后,注意金的视线登时减少大半。那时候还有人给金鸣不平,说格瑞阻拦了金的前路,算什么朋友。金只是笑。他明白格瑞是为了保护他,毕竟格瑞的温柔从不言说。
格瑞知道他是魂兽化形,一直都知道。
毕竟不是所有小孩都会遭到被抛弃在魂兽森林的待遇的。尤其是金这种……拥有跨越时空能力的武魂的孩子。
但那时候,毕竟有人还是看着他的。
定时炸弹就此埋下。

03
格瑞咳出一口鲜血。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几块完好的地方了,即便是强弩之末,他身后的那一堵墙却始终没有变得脆弱。
他几乎是在燃烧他的命了。
天色已经黑暗到了极致的浓重,但很快璀璨的天光就会落下。那个时候,已经谁也追不上金了。他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手指伸向了他的第六魂环。
然后他的眼前,天色骤然明亮。
天光璀璨,鸟儿清脆的啼鸣着,他们的尾羽连缀着阳光,从高空飞略而下,栖息在四周的树梢。那是金给他描述过的光凌燕群出生时刻的样子。
也是金的第六魂技。
格瑞觉得自己抬头的每一厘米,骨骼都在嘎吱作响。金伸展着羽翼,他仿佛背着一圈日轮悬浮在他的上空。他还十分好心情的给格瑞打了个招呼。
“不是让你走吗?!”
“我能去哪。”
金在格瑞的眼里前所未有的陌生,他姿态随意,却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臣服。他突然回忆起曾经见过的金释放第六魂技的样子——那并不是这样的。他又想起那旧年的话语,金捧着脸冲他说……
他们是神的孩子,诞生于金乌的光轮。
金冲他笑了,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格瑞敏锐的察觉出什么不对,他想要阻止他,却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麒麟。
他阻止不了袭承了真正的金乌的金。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片墨色的天空降临,金身后的日轮愈加璀璨。他的眸底反复着红与蓝的交错,发丝裹上一层霜雪。格瑞知道这是什么,金即将成为他迈上八十级的临门一脚,成为他此生永远见不到的爱情。
金张开了双臂,笑容肆意张狂,他从高空直坠而下。他狠狠地拥抱了格瑞,背后的日轮滚上嫣红的血色。先前坠落的光凌燕啾啾鸣叫,逐渐燃烧成一团璀璨的光焰。他轻柔的吻过格瑞的眼角眉梢,不同于其它十万年魂兽的献祭,他的身边漫出的是灿烂的金。
十万年魂兽的献祭啊……
他们献祭的不仅仅是生命,也是灵魂。金是在把格瑞从摇摇欲坠的死亡线往回拉,同时是把金乌的光和热消耗出去。他淬炼留下他骨骼之中积淀着的,能够威胁金乌生命的寒毒。那是他的禁制,却是格瑞如臂如指的力量。是他能够留给他的最好的东西。
相传当年先祖后羿射日,弓箭是伏羲长弓,那箭头却是锻造的寒铁,是唯一能够击落金乌的东西。一来一往……便日月积淀,流传到了他的现在。
却成了他最好的馈赠。
格瑞缓缓的恢复着,金却逐步的消失。他始终笑着,眯着眼睛吻去格瑞眼睛溢出的泪水。他逐渐衰弱,那些被黑夜遮挡住感官的人也缓慢的恢复着视力,他们看着太阳的陨落。
金低下头吻住格瑞的唇,夹杂着澎湃魂力的鲜血撕开进阶的最后禁制。他仿佛看不见格瑞溢满了绝望的眼睛,也感觉不到自己逐渐的消亡。
他甚至有心情卷起一条光练打了个结,坠着一点光凌燕燃烧的魂火做成一个简单的挂饰,珍而重之的挂上格瑞峥嵘的角,作为光的眷顾。最后,他才看向格瑞的眼睛。
“你说我勇气很大……”金笑着拨了拨格瑞散落的发丝,他话语轻松,格瑞却能从体内迅速攀升的魂力感受到他的艰难与不易。“但那都不算是勇敢吧?直到现在……我依旧是个胆小鬼。格瑞,我害怕看见你死。”
“别的东西我做不了,是我带给你的无妄之灾……本来你可以好好活着,甚至可以混个爵位,或者说依附哪个大宗门,以后照样可以复仇。”
“姐姐说的很对……我们十万年魂兽只会带来不祥,无论是神兽的子民还是神的孩子。我们只能带来无尽的争端与杀戮。”
“我不能留给你更好的东西了……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我是不是当初就不应该迈出那一步?我不知道,但那一步或许已经花光了我一生的勇气与幸运。”
“但我没有后悔过。”
他低下头吻了格瑞的指尖,然后四散的光凌燕火焰迅速回收,格瑞的全身响起骨骼拼接的铿锵爆鸣,本该多日后恢复的魂环逐一浮现,金虚幻的指尖拂过第七魂环之上的虚空,他冲格瑞眨眨眼,从他的怀里消散了。
血红璀璨的第八魂环凝聚。同时一道璀璨的金光如风暴一般裹着地面的霜雪平地而起,狠狠地撞进了格瑞的左臂。
献祭造成的屏障消散开来,格瑞看见了那树梢上的光凌燕齐齐振翅,腾空而起,带着坠着阳光的尾羽回归天际。
格瑞缓缓的舒开掌心,左臂骨光滑流转,一柄剔透的金色长弓出现在他的掌心。第八魂环的光芒一闪而逝,他架起冰蓝的长箭。
他扬弓而起,指向远空。
可那一天漫天大雨,太阳没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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