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不可平

无人存在的星球上,树的死亡会有声音吗?
我想在白天找月亮。

【moonlight】玫瑰花的葬礼 2.0

玫瑰花的葬礼2.0

依旧是刀,夹带K漏

愉快。


那个漆黑的夜里,天空下着瓢泼的雨。

路灯的光悠悠的打在他过分白皙的脸庞上,他躺在一片连绵的玫瑰花里。

那双蓝眼睛里满是笑意,他颤抖着,苍白的指尖摸上KB的脸颊,玫瑰亲吻了他的脸庞。

他微笑开口,他说——

“天大地大,我想去的地方,只有你的身边。”

一如当年,他和自己站在初春的河边,远方的天空盛开着大片大片的花,他的脸颊还红肿着,眼睛里却如同含着烂漫的星河。

他伸手拥抱了自己,同样说着这样的话语。

但已经……不是当年了。

 

KB大口的喘着气从睡梦中惊醒,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是……moonlight的官博。不用去看他也知道那说的是什么,无非……是再一次向他昭告着那人的离去罢了。即便是这样,他也依旧伸出手去拿起了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写着:

大家好,我们是moonlight。

我们是moonlight,大家再见。

他突然红了眼眶,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去掩住那些从嘴边溢出的呜咽。有人敲开了他的门,五个人凑在一张床上互相拥抱,相握的手用力到青白。没有人会愿意听到这个消息的,哦漏指尖的血腥气好像还在他们的身边泛着温热,就像那人还在他们身边,温柔的伸出手来挨个拍拍他们的肩膀。

“大K……他走了……”斯雷嘟红着眼眶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我们也要让他走的放心……别难过了……”KB扯着唇角苦笑,嘴上说着不难过不要让他担心,却都红着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旋转。萧忆情突然下床急急忙忙的往哦漏的房间跑,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们也纷纷跟着跑了过去,却又一次在那蓝色的门前跌作一团。

他不在了。

无论是撒娇卖萌还是再大声的呼喊他的名字,他都听不见了。

路人的手抵在门板上狠狠地敲打着,最后却也只能无力地搭在门上,他的手背一片红肿,奇然的指尖悠悠哒哒的搭在门把上,明明是那样简单的事情他们却一点动作都做不出来。眼眶里的晶莹终于落在地面上,开出细小的花朵。

模糊之中,他们仰起脸去看那灯,眼前好像还是那大朵大朵的盛放的艳红色的玫瑰花。

Moonlight在第二天的紧急发布会上正式宣布解散,但是,整个组合没有任何一个人到场。他们依旧在执着着这个组合,微博上挂着的moonlight的后缀依旧没有被摘下。他们哪里都没去,挤在那个小房间的小过道里,靠着那扇永远不会有那个人打开的门。

当年组合成立的时候公司曾经想过要把他们移到更大的公寓里,但是他们拒绝了。他们宁愿挤在这狭小的房间里,理由是这里有家的味道。如今更是这样,只有这里,还留存着哦漏的气息,厨房里似乎还飘散着每次在雨后归来时他煮的姜汤的气息,走道里似乎还有他呼唤几个人名字的声音,好像他还在。

最终是路人僵硬的站了起来,他磕磕绊绊的往厨房去烧上一壶热水,洗干净几颗红枣,把它们细致的撕成长条抛入六个杯子,倾注下滚烫的水。杯里的液体慢慢的凉下来,水中漾起温暖的棕黄色。香甜的气息在厨房里蔓延,路人突然就摔了水壶,飞溅出来的液体烫伤了他的脚面,他冷淡的睁着绯红的眼睛,踏过那横流着的滚烫的热水。

萧忆情抱着医药箱细细的给他抹上烫伤的膏药绕上纱布,他扬起头想要斥责他几句却无力的低下了头。若是平时,早该有人站在这里揪着路人的衣领数落他了,那个时候的大家都是笑着的,捧着那杯温热的红枣茶看着热闹还时不时替哦漏骂上两句。可是现在没有了。他们依旧捧着自己的那杯茶,手指被暖的发红,但是他们却只看着那被搁在桌上的画着蓝色横杠的杯子。

没有人会拿起他了。

 

就是这样的,他们窝在小小的屋子里,却终于不得不走出去。

他们从柜子里翻出了肃穆的正装,系上黑色的领带,抓起那一束艳丽的玫瑰花。他们没有选择开车而是选择了步行,一步一步,挺直了腰背,他们沉默着抓着花束往哪墓地走去。街道上人潮汹涌,人们肆无忌惮的吆喝着,却在看见他们的那一霎那合上了嘴巴默默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这一路上人们自发的让开道路,也有人走进花店买下一束白玫瑰亦或是一束白菊,他们沉默着跟在那五个人的背后,一步一步,如同朝圣一般的满是虔诚。终于,他们踏上了郊外的泥土。

他们绕过林立的碑,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个地方。人们穿着黑色的衣服,举着黑色的雨伞。原来……下雨了啊。奇然怔愣的仰起头去看那依旧湛蓝的天幕,雨丝砸在他的脸上落在他手中的玫瑰上,也落在那一方铅灰色里的,哦漏笑容明媚的脸上。他们弯下腰把手中的花搁在基座上,红红白白的花朵也衬的那方土地明朗起来。

他们淋着雨,红着眼眶冲哦漏微笑着。

不知道是谁先起了调子,KB缓缓地和着那支曲子。是最简单的,用来哄小孩子睡觉的摇篮曲。不是什么莫扎特的安魂,更不是什么肃穆的葬礼进行曲,他们轻柔的和这调子,好像就是在哄着哦漏睡觉。可是这个时候,嘟嘟却突兀的扯出了一抹笑容,他开了口,却是他们的第一首歌。

他一个人,在这雨中那般的突兀,随后是跟上来的KB,奇然,路人,萧忆情……越来越多,就连哦漏的刻板的父亲,也在尽力的和着调子。他们大声的和唱着原本是哦漏的部分,那样的整齐,就连他们的主场也未曾出现过的。他们微笑着,嘴巴开开合合就是不发出声音,他们在念着哦漏的名字。

他们微笑着,天空也微笑着。

眼泪落在了草地上,他们混合着天空落下的雨丝,温暖的挂在绿草嫩绿的新芽上。

 

说过不会离开的屋子,终究还是和他们道了别。

他们明明还有很长很长的音乐道路可以走,甚至有不少的公司或者组合向他们递来了橄榄枝,但是他们选择了离开。

他们在离开之前肩并肩的站在那扇窗户前,看着窗外飘飞的雨,他们沉默了很久。

奇然最先拉起了行李箱,他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推开了门。他的每一步都迈得那样艰难,可是他的表情确是那样的平静,如同麻木了一样。他站在门口,却又突然拐了个弯跑了回来急匆匆的在哦漏贴在门上的贴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漏漏,我们走了。”他一笔一划的写着,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你也回家吧。”他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的名字,不再是当年签名时的龙飞凤舞而是极其规矩的高中生字体。就像他们刚刚见面的时候那样。

第二个是嘟嘟,他换了紫色的笔,一笔一划的勾勒出一条条五线谱,磕磕巴巴的画上了音符。他写下自己的名字,同样也有一句留给哦漏的话。

“漏漏,外面冷,记得回家。别淋雨了。”

他拉起自己的行李箱走的决绝,但他们都看见了他颤抖的肩膀。

都是……舍不得的吧。

接下来的是萧忆情,他露出苍白的微笑机械的回复着自己不会再加入别的组合亦或是别的公司的话语,到了后来他干脆挂掉这接连不断的电话。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他手中的机票被风吹的飘飘悠悠,时间越来越接近了。他冲着KB和路人抱歉的挥挥手,在那扇门上留下自己的大名。

“漏儿不要担心我们了,我们都会好好的,漏漏要照顾好自己。”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轻快,好像他们只是要出个差,回来依旧能够六个人齐聚一堂似得。他写下的东西轻松,但他的手一直都在颤抖着,险些握不住笔。

而后是路人。他沉默的拍了拍KB的肩膀,从他的口袋里取走那一只备好的钢笔。他写着写着又捂住了自己的脸,笑着笑着又哭了。他,KB,哦漏三个人从小玩到大,说是总角之交也不为过。可是如今却有人残忍的离去,自己一个人睡在那层层叠叠的玫瑰花瓣下。他签下自己的名字,写下自己的话。

“漏漏过马路记得看车,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带着抱怨的气息和叮咛的温柔,一如许多年前他们一起放学过马路的时候他一把拉过哦漏,接着一辆车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数落的话。

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他望着静静的站在窗前的KB,眼里满是担忧。可是他最终还是转身走了,冒着大雨冲进了那密密的雨帘中。

再也没有人会替他熬上一碗加了红枣的姜汤了。

 

在他们都离开后,KB慢慢的转身。

他推开了哦漏房间的门,拉起了那蓝色的行李箱。

他揭下了哦漏门上海蓝色的贴纸,小心翼翼的把它叠好放进自己的行李箱里。

他仰起头冲着空荡的房间大喊。

“漏漏我们回家了——!”

 

隔壁宿舍里还放着许嵩的《玫瑰花的葬礼》,和着窗外的雨声湿漉漉的响成一片。

KB拉着两个行李箱迈入雨幕,飘荡的一抹浅淡的白无意识的跟在他的背后,在风雨中飘飘悠悠。

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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