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不可平

无人存在的星球上,树的死亡会有声音吗?
我想在白天找月亮。

【moonlight】万神纪

这个真的完全没有CP向啦wML全员赛高w

KB穷奇,漏漏白泽,嘟嘟夫诸,路人九尾狐,奇然狰,仙儿青鸾


Moonlight·万神纪

山巅云雾袅袅,迷迷蒙蒙的绿透过云雾隐约显露。

从山下仰望,这山上的树木生长的极好,满山都是层叠的绿,偶尔有一两枝早开的桃花点缀其间,显得俏皮可爱。隐隐有溪水涌动的声音透过层叠的叶闯入耳中,仅是听闻就让人不禁唇齿之中泛起甘甜。这山要是有人能够一睹,一定流连忘返不忍离去。

可这山向来不是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只因这本该是……穷奇的所在。

天间云雾涌动,背生双翼的白色巨兽从清冽的泉水中悠然抬头,他撑着河岸甩了甩那骤然转化的墨发。青年人眉眼温润,他从水中站起喝出一口气,那些水汽竟在这温和的春日中化作轻飘飘的白雾。他微微皱了眉,抚净指尖的尘土俯下身去拾起搁在石上的白袍。

并不拂去发间的水汽,他踏着岸边新生的绒绒绿草步入那些树木下的阴影中去,绣在衣袍上的点点红梅在阴影中泛出清浅的红光。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他一震衣袖点点萤火骤然腾起环绕在他身边,指尖抚过诡谲的弧线,他扬起脸,眼眸之中的蓝明亮起来。清俊的公子骤然消失,身覆白毛的瑞兽振翼而起。

随着他的离去这片清幽之地才又热闹起来。

喧闹的风抚过绿叶芳草,白兔跳跃在碧色之中,百灵婉转而歌。若是修仙之人在此必然能从这些风中捕捉到点点的莹光——天地间涌动的灵气,就算是没看清那巨兽的样貌也必然猜得出那位公子必是瑞兽。几只化形的鸟妖挤在粗壮的树枝上叽叽喳喳的议论,“白泽殿下这次又跑得这么急,是哪位殿下回来了吗?”接着便是究竟是哪一位的争论。

青色鸟儿振翅穿行在云雾之中,它们灵动的变换身姿,偶尔停落在倚着廊柱而坐的紫衣少年人身边。这是仙界重地,来往的天兵却对这个大模大样坐在栏杆上还捧着琅嬛阁典籍的人熟视无睹。小小一团的鸟儿栖在他的怀里,睁着亮晶晶的小豆眼去看那些恢弘的故事。巨斧劈开这混沌洪荒,贤德先祖被誉三皇……

面容俊逸的少年合上书页掩去那些老旧的图画,他抬手接住向他落下来的蓝鸟。怀着的小鸟有些生气的啄了啄他腰间的玉带他也不恼,剔透的琉璃色眸子里像是养着一汪深潭,幽深孤寂。可就当那腰间悬挂着的玉佩骤然亮起,散发着莹润的光时,他伸出葱白的指尖轻抚鹅形的纹路,古井无波的眼底骤然漾起层叠的笑意。

他就在那廊木上站起来,迎着猎猎的风。他仰头去看那变幻莫测的云雾和仙山的苍翠秀丽,第一次觉得这千百年看过来的景色有些美丽。他松了手去,闭着眼从高耸的楼阁上跃入云空,白雾蹭着他的面颊轻抚他的衣角,他睁开眼望进宏大的人世。身后的琅嬛阁逐渐掩入云雾,被他丢在地下的篇章被风抚动,它一页一页的翻过。人世数载春秋,都不过一纸云烟,历经这所谓的千秋万代,也纳不了多少篇章。

他这一天一天地看,一日一日地算,终于等到了这时代。

有人历经千载劫难,终于洗净那一身墨色。紫衣向上扬起,剔透的蓝羽骤然伸展开来。坠落的紫衣公子眨眼睛幻化作一只高贵的鸟儿,它从云间掠过。“走了?”守卫附身拾起那散落的纸页,细心地将典籍收拢。刚调来的少年郎凑过来询问那人的姓名却望见那纸页之上绘制的白衣少年郎的背影。那一袭白衣上绣着墨色的穷奇。

“那是青鸾大人。观这画卷……也难怪惊动他了。”

那画卷上的白衣人如今正信步踏着仙山的土地,熟门熟路的拐过林木组成的屏障。此刻正是正午,可那艳艳的烈日的照不穿这细密的林木,只有几丝顽强的光挣扎着投在他的衣角上。他轻笑一声伸出手去,竟将那一捧阳光捧在自己的掌心。“若木,你说九阴究竟是何意?我可并不与他交好。”

他随意的将那一捧阳光按在身边的一棵树上,那一捧光竟化作火焰顺着树枝干上的纹路蜿蜒而上,缓慢隐没在那些翠色中。“庆贺你洗尽铅华?”巨树抖抖枝叶,空中是清脆悠然的声音。他并没有说话,他听见远处的风声。身边这株若木本是天东那一株上的一根枝干,由于种在烛九阴的边上而得了这火不亲的本事。它是当初射金乌的箭,落到他这穷乡僻廊来倒也长得如此繁茂。

他要等的人还未赶到,另一个远道而来的风尘仆仆的家伙反倒落在了他的身边。九尾白狐有些不耐的抖了抖身上沾上的树叶与尘土,啧了一声化成青衣的男子。“你消息到是灵光,来得比他们都快。”白狐抬手摘掉发上的叶子顺手理着打结的发丝,绯红色的眼瞳里带着浅淡的笑意。“哪能呢,我这些年天南海北的到处跑,昆仑西山都跑了个遍,也恰好经过。”骤起的风抚动他的发,白泽敛翅落在他们跟前。

九尾狐顿住了话头看着面前的两人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一时间三人间只余下轻柔的风声。当初身为四方凶兽的穷奇将弱小的白泽带在自己的身边随着蚩尤一路四方征战,由于蚩尤败北和他自己所做的孽最终免不了一死。那样的生死关头他面对着已经染上梼杌紫黑的血液的锋镝毫无惧色,却在看见那小小的一团白色扑着挡在他面前的时候乱了阵脚。

白泽那时候还很小,甚至化形对他来说都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的时候,他挡在了他的面前。他几乎是在哀求着让人放了穷奇,甚至许诺给黄帝画下所有他知道的妖怪的样貌。或许穷奇当初从贪婪的蚩尤手下救了他一命的时候,就把自己一生所有的温柔都交给了白泽,也因此得了天下最大的幸运。

他踏入轮回的红尘间千百年,踏着江南的雨北国的雪战场的黄沙皇宫的汉白玉……他提笔落字亦或是横刀立马,这千百年终是让他洗去了那些墨色的气息。他终于,又回到了这座被白泽料理的郁郁葱葱灵气丰沛的山间来。穷奇没有了当时浓郁的煞气,白泽也终于成年化作了人形。

“漏儿……我……”穷奇开口,欲言又止。最终是突然造访的狰打破了这一切。接到九尾狐求救的眼神,他只是微笑着一抖折扇。“有什么要说的不如到山上去说,再不去怕是仙儿和嘟嘟要等急了。”九尾狐如蒙大赦,化为兽形三步并作两步腾云而去。“KB,漏漏,你们俩吓到路人了。”奇然笑着走在前头,“回来的这么突然,我本来还跟玄女下着棋呢,估计她又要追着我打上几年。”

听了这话,后头跟着的两人也不禁微微的笑起来,那难以言喻的气氛终于活络起来。奇然和他们说着自己这些年东奔西跑的见闻,偶尔皱着眉头说以后再也不和仓颉玩填字游戏或是去常羊山找刑天比划差点被干戚砸个正着。KB偶尔也说些人世间的见闻,说着千百年下来改朝换代,到了如今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哦漏因为自己的问题自小就没怎么在外走动,他对外界的见闻停滞在朋友们的讲述中。

山巅的楼阁里化为人形的路人伸手比划着他的见闻,不时惹得斯雷嘟哈哈大笑。因着萧忆情常年待在琅嬛阁,他替西王母东奔西跑的日子到是多了起来,昆仑西山那是常常走动。三人也走过去在桌边坐下听他念叨他说路过的景色。

敦煌之中那些彩绘的画壁,飞天飘逸的衣角和青灯古佛的肃穆,那些帝皇陵墓前竖着的石碑合上头那些唠叨的碑文。也不见他说的口渴停下来喝上两口水。KB也因这些时间放松的打量起这些千年未见的友人。

斯雷嘟身为夫诸不便在人间走动,只能在山间采撷桃花酿上一坛清香的桃花酿。这些年来他发间的鹿角到是生的愈加好看了起来,两只随着萧忆情一道而来的幼鸟栖在那里他也不恼。萧忆情身为青鸾这些年愈发俊俏了起来,当然招鸟喜欢的天赋依旧是登峰造极,这一路上来他已经见到不少因为他的存在而慌忙躲藏的鸟雀了。奇然到是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开始热爱些文字了,记得他当初就因为无论是本体还是人形都生的好看而得到不少女子的喜欢,却因为不明所以害的多少小姑娘伤了心。至于这见他就跑的九尾狐嘛……他可不会忘了当初和路人拌嘴的时候他把自己黑的多惨。

而白泽,他的白泽……他长大了,学会化形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他都是一个人走了过来。期间他们听见七弦琴悠扬的曲调,更闻见了温好的桃花酿的香气。“这次回来没这么简单吧?人间又生劫难了?”斯雷嘟随意的拨弄着琴弦,隐隐有些九歌的调子。“确实如此,我虽未踏入人世但也嗅得到些许硝烟的味道。”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路人有些不耐的抽了抽鼻子。“可比那些严重得多。我归来前身在军营,甚至见了托塔天王一家子。”

这样事情怕是闹大了。神仙本不能随意参与这些人界的斗争,既然这一家子都身在军营也不怕被KB见了……哪怕是,是别家先坏了规矩。“我是没什么好说的,这要看你们的想法了。”KB扬起一抹微笑,他身为穷奇本就不是什么安生的主,更何况如今有人先坏了这条规矩。华夏的凶兽,护着的也始终是华夏。

结果反倒是哦漏先点了头。“这是逼着我去啊。”他在几人面前摊开手掌,他轻触杯盏,里头的酒水竟然刹那间冻了起来。“我先前就觉得国运不济,但也未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路人合了眼,他和哦漏是这些人中唯二的瑞兽,萧忆情虽是凤族也只能算的上是异兽,他们是最坐不住的了。

“那便去。”

 “华夏,我们只会护着华夏。”

战火星星点点点亮了世界的东方,沉眠的巨龙慵懒的睁开了灿金的眼睛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号。“这上下五千来年,敢自诩万古第一,可不是说着玩的。”

整个中国点亮了星星的战争的火,它们逐渐汇成万千的红。千年前燧人氏得火种,取星辰之辉来耀四方;神农氏尝百草植嘉谷;夸父逐日低头豪饮大泽河渭;女娲挥刀斩断鳌足立天柱万仞……萧忆情掩上桌面的书卷,他描摹着油墨。

有人说,“如今它仍旧是我挺直的脊梁。”

他披上军装踏上老旧的城楼,迎风展开双翼。他飞掠过祖国万里河山,炮弹之下石烂松枯也只是片晌。他听到了人们的哭声,却听到了更多更多的、汇成一片的反击的枪炮声。他们不屈,即便战死也是留一缕英魂镇守八方万邦。

这便是他们所护佑的民族。

萧忆情扬起脖颈,战场上响起凤凰啼鸣。

KB拼杀在战场的最前线,子弹已经用光了。他拔出了腰间的剑。那一霎那的气势竟然让人想要跪下臣服。毕竟是穷奇啊……哦漏悠悠然从林间踏步而出,即使是洗净了煞气也依旧那些微弱的万鬼悲鸣。他看见了向着KB沐下的弹雨,他看见了绽放的血花。他看见他的人民挣扎着向前带着希望与倔强。

他的指尖温暖起来。

庞大的白泽虚影掠过战场。他是祥瑞,是气运。他冲着远方的天空发出无声的嘲笑。

东海浩荡,七尺红绫激起排空巨浪。夫诸仰头吐息,听见奔腾的水流声。哪吒掩在层叠的云雾里,向那些军舰荡去一波一波的浪花。他们不能真正直接参与这一切,只能借着一些身份去做。谁都不能正面参与这场战争,但不代表不可以推波助澜。

毕竟这是人类的时代。

但我们坚信胜利的是我们的子民。

奇然率领着一小队人杀出重围,自己的身上也挂了不少的刀伤。前不久的危机中据说上头也梦穷奇入帐,料想是KB夜半扰人清梦送去一丝危难的讯息。身边的路人喘着气替他捂住腹部淌血的伤口,“明明都说了不能跑到最中心去了,也罢。”

KB撇撇嘴,凤凰那家伙自己都跑到万人阵前去了,他害怕些什么。

他们的神话时代早就回旋成了话本中的过往,也是这些千载之后人们心中的火焰掌心的纹章。他们的豪壮的过往早已斑斑驳驳落在朱漆的画廊,也在这些山高海阔天地苍茫之间。这些与生俱来的东西,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

他们听到了,世界听到了。

东方的声音。

踏着积雪走过昆仑山下,九尾狐与狰温上一壶酒举杯对饮。

九天琅嬛阁内多出青鸾勾画的一片盛世。

夫诸再酿一壶桃花,穷奇笑着翻过传奇的篇目笑它荒唐,白泽温热的指尖接住纷扬的雪。

国运兴旺,前程似锦。

“都说过了,这上下五千来年,敢自诩万古第一,可不是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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