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不可平

无人存在的星球上,树的死亡会有声音吗?
我想在白天找月亮。

【瑞金】细雪

和一特爸爸 @垂直子 联动深夜六十分。它是个刀的,但结尾似乎甜了。圈一把主页。 @凹凸瑞金深夜六十分

#凹凸瑞金深夜六十分#关键词:围巾

细雪

天上落了迷迷蒙蒙的雪,他推开门,只觉天地间一时满目毫无生机的苍白。

他一头银发蒙受着雪天难得一丝阳光的温暖,却又因他怀着那热烈的绽放的红玫瑰而显得那样的苍白薄凉。微微的风把他垂落的发丝往后吹了,露出一双澄澈的绛紫色眼眸。那条挂在他脖子上的红色的柔软围巾沾染了细细碎碎的雪,却依旧坚定的释放着柔和的暖意,就像某个曾经亦步亦趋的随着他的阳光一样温暖的人。

他呼出一口气,冰凉的指尖轻柔的抚过灿烂的红。他极目远眺,望向那掩映在松林里的一片小空地,那里装饰华美的教堂窗里投下温暖的烛光。他不耐的啧了一声,踏着厚而松软的雪层往哪里走去。他是个无神论者,在金离开之后。那些绚烂到极致的故事、骄傲的神明,从来都吝啬落下希望的光。

他穿过黄铜缠绕的白栅栏走到哪小小的一方坟茔前,隔着葱荣的碧绿的松冷冷的看了一眼从窗户里投出的光。你看,他们就连光都不乐意多一点。他低下头细致的抚开大理石墓碑上的积雪,一点一点、极其细致的。他呵出一口热气,把那些细小夹缝里的雪都融开,露出一两枝衰草来。

“金,”他的指尖描摹着黑白色的少年的笑容,眉眼间藏着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柔软,“我来看你了。”他把玫瑰花搁在那小小的平面上,柔软的花瓣很快把那一方冰凉衬得温暖起来,就连天空的风雪都在逐渐的消隐而去。他在那一方墓碑边上坐下来,熟练地把围巾披到冷的彻骨的墓碑上边。他侧过身往碑上靠了靠。

金的墓碑不高不矮,恰好是堪堪能够及到格瑞肩膀的高度,格瑞垂下眼睑,他知道肩膀上不会再有熟悉的重量和热度了。他的身边只有刺骨的冷。“金……”他不知道该怎样说,只好用行动来——他把围巾又往墓碑上缠了一圈,像是这样就能够让金温暖起来一样。他抬手拂去墓碑顶端的薄雪,就像是很久以前他和金并肩回家的时候悄悄倾斜伞面替金掩去纷纷的雪一样。

他突然有一瞬的失神,好像听见他的男孩从后方跑来,带着凉意扑到他的肩膀上撒娇一样,又像是他在高考结束那天,踏出考场迎着漫天大雨看向收伞转身看他的金。在他的回忆里,金带着他独有的太阳一样的温暖气息,吵吵嚷嚷的跟在他的身边。他记得那天沐着暴雨来接他的金,小腿和鞋子全被雨水打湿,他带着逐渐平息的喘息给了他一个拥抱。那时候的他都没有拒绝。

那只冲他伸来的手带着一些冰凉,金的发丝被水打的软趴趴的顺着,贴着他的面颊还在往下滴水。但是他是笑着的,冲他伸来的他的指尖还沾着剔透的雨水。就是顺着那一点点的水色,颜料在画布上晕染开来,在格瑞的记忆里润出大片大片绚烂的花——整个画面霎时间染上天地间的色彩,那个人那神态瞬间鲜活。

他爱他,但从来都不宣之于口。他知道,金也知道。

金从来就不是那种娇娇弱弱的家伙,格瑞从不因为什么而纵容他。他很少因为金的请求而动摇,他知道他要独自去面对。他不希望金因为他的原因放弃一些唾手可得的机会。即便是……要飞跃一个国家去进修,他也相信金可以。所以他没有在那一次……拦下他。他没有听见教堂的丧钟。

“我知道格瑞是为了我好啊——”他似乎听见金的声音,迷迷蒙蒙的,“所以没什么好自责的呀,谁又能够料到未来呢?”格瑞带着些笑侧过头把围巾松了松,照片里的少年人冲着镜头绽放出明艳的笑容。他笑得那么灿烂,连带着整个世界都温柔了起来。格瑞把手放在身侧,像是微微把谁的手拢在掌心。

他扬起头去看天空再次飘落的细雪。刺骨的风和少年的笑在他身边,温暖的连冰凉的墓碑都温柔,冷冽的连柔软的围巾都冷硬。他笑起来,绛紫色里点缀着阳光的照射的金。他似乎听见金的温柔的呢喃。

“我爱你。”

格瑞紧了紧围巾,拾起一朵玫瑰放在唇边亲吻,然后用柔软的花枝点点照片里金的唇角。

“我知道。”

他没有言说,但那天地间朦胧的影子被风雪环绕着替他理好散乱的发丝,围上冰凉的围巾,让一片天国的小雪花印在格瑞的唇角。

“回家了,金。”

格瑞站起来,他向着茫茫的白伸出手。

“好——!”

温柔的长风缠绕在他的指尖。

评论
热度 ( 44 )

© 山海不可平 | Powered by LOFTER